第十二章 翩翩美少年

赵飞尘猛吐舌头扇风的窘样，让夏云掩嘴笑不停，喘着气低吟道诀，同时伸指在他舌尖轻轻一点，激起一丁点绚烂白芒。

        难受瞬间大好，却因为舌头麻疼充血的缘故，极其敏感，指尖触舌尖的感觉放大许多，仿佛电流过心，赵飞尘竟生出些许异样心思，虽然强行下压，视线仍不由自主的去瞧夏云收回的纤手。

        夏云被他瞧得脸蛋微红，再也笑不出来，忍不住把手背到臀后，垂首道：“飞尘兄，你该休息了，算算路程，天不亮应该能到地方，那时还不知会遇上什么情况，最好养足精神。”

        赵飞尘点点头，老老实实的倚着车厢睡下，面朝厢壁，背冲夏云。

        夏云肯定还要给自己化妆改扮，他能不看千万别看，免得心中再起涟漪。很快他便暗呼自己果真英明伶俐，原来身后竟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夏云居然褪下衣裙……化妆还需要脱衣服？

        赵飞尘百思不得其姐，不过当然不会转身问个究竟，甚至借着拿手臂枕头的动作，死死蒙住自己的耳朵，仿佛正面壁思过。

        车轮咕噜，一夜过去。

        “快醒醒，到地方了。”耳畔传来夏云的嗓音，似乎比昨天低沉了些，少了少女的娇柔，充满中性的磁性。

        整晚都不敢乱动的赵飞尘勉强扭动发僵的脖子，转头一瞧，不免发呆。

        眼前竟是一个穿着青袍的翩翩美少年，额上扎青巾，剑眉入鬓，星目中透出勃勃英气，脸庞的线条略显柔和，衬得容颜更加英俊，手握一柄翠色玉箫平在胸前，配合唇边的悠然微笑，又增添几分儒雅气息。

        “小……小云？”赵飞尘揉揉眼睛，愣是不敢确定。

        “于师兄睡糊涂了……”美少年转动玉箫，晶莹黑亮的眸珠也随之转动，透出盈盈笑意：“我是你小师弟方玉，不是三师妹小云。”

        赵飞尘这才想起，他现在的身份是飞云门长老于沙，夏云则叫方玉。

        他忍不住定睛打量，方玉英俊过分的眉目间，果然依稀还有夏云的影子，干笑着起身：“是俺睡糊涂了，方……方师弟起得真早。”心道：“难怪昨晚化个妆还要脱衣服，原来是女扮男装，要束胸的。”

        夏云手转玉箫背到身后，前胸果然平平无奇：“浮山城的王司祭亲来迎接，真是咱们莫大的殊荣……于师兄的北地口音，南边少见，可得改改，免得王司祭怕听不懂。”

        赵飞尘“噢”了一声，道：“俺……我其实早想改了，习惯了老是改不掉。”

        他这时也猜到车厢外必定突然来了外人，夏云才会这般装样。

        夏云赞许的瞄他一眼，笑道：“师兄你不久前不是刚干掉一个巫蛮，夺到一柄旋风匕么？我早前就听说浮山城的王司祭正是鉴宝大家，何不待会儿拿出来让他点评点评？”

        赵飞尘手摸腰间，神情微变，苦着脸冲夏云道：“忘带了……”

        夏云眼神陡凝，脸上笑容不减：“于师兄当真偏心，还想骗我，临行前就见你鬼鬼祟祟的跑去找云师姐，是不是瞒着我偷偷送她了？我想找你要来看看都不肯给，偏对云师姐那么大方。”

        赵飞尘只能干笑，心道你还真会圆。

        外面传来一个干瘪的笑声：“久闻飞云门云仙子绝色之姝，多少西川俊杰渴望见之仙容而不得其门入，也难怪于长老会心仪仙子，竟不吝仙宝之珍贵，投之以木瓜，相必云仙子也会报之以琼瑶，哈哈。”

        赵飞尘暗忖这家伙还真特么拽文。

        夏云给他做了个封口少说话的手势，掀开车帘笑道：“本想让王司祭评鉴下巫蛮的巫器，奈何我这好师兄爱美人不爱法宝，叫方玉好生汗颜。”

        王司祭是个年过六旬的老者，和阳山镇的司祭费闲装束很像，只是更加华丽，手中抓着一柄黑杖，正目光炯炯的打量探出头来的赵飞尘。一见之下，好生失望，没料到这个飞云门的大弟子竟是个神情木讷的丑少年，远不如方玉那般丰神俊朗。

        他生性偏爱灵秀的俊杰，不喜欢呆板少年，老脸上的笑容立刻淡了些，转向夏云道：“本城选士之比近几日就将举行，还望方道友为本城子弟展露几手大派绝艺，使他们更坚定向道之心。”

        夏云微笑道：“好说好说。”

        王司祭让边上几个弟子帮忙收拾车架，自己则引着夏云往城门里走，没太理会跟在一旁的赵飞尘。

        赵飞尘也乐得不说话，一直默默跟随，同时左右观察。

        这是个很寻常小城，规模不大，之前一路上遇过不少，没什么稀罕的地方，虽是清晨，沿街商铺尚未全部开门营业，道上行人也还零星有些，一瞧见本城司祭，全都恭敬的躬身让开。

        一行人直入城中司祭府，王司祭亲自带两人进到宾客院内，指定一间客房，让两人暂且居住于此，并分别交给两人一块刻字雕山的白玉牌，叮嘱小心保管，不可弄丢，然后便走了。

        两人先后进屋，夏云转身关上房门，转回身后，脸上的笑容已然消失，低声问道：“旋风匕怎会忘带？”

        赵飞尘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眉角，作回忆状：“奇怪，俺……咳，我一直挂在腰畔，从不离身……是不是不小心掉屋里了？”

        夏云眸中闪过几缕精光，旋即消失，垂目道：“本来想借着旋风匕的由头，跟王司祭套套交情，看能不能要块蓝玉牌，现在……”

        她把刚得的白玉牌捏在眼前瞄了瞄，叹道：“唉，只拿到本城的白玉牌，取之无用，弃之可惜。”

        “什么意思？”这是赵飞尘的优点，不懂就问。

        “白玉牌只能用来进出司祭府和一些常人进不去的地方，蓝玉牌可以做的事就多了，比如要求官府衙门，乃至本地帮派帮忙找人……”

        夏云剑眉微蹙：“我只知道这次的目标藏在浮山城，只不知在藏在城内，还是藏在城外哪个村镇里。不管城里还是城外，光凭咱们两个，恐怕十天半月也找不过来，还容易打草惊蛇，这种事当然最好交给地头蛇去做。”

        赵飞尘小心翼翼的道：“洪三都把身份都安排好了，多安排个蓝玉牌应该不难吧！”

        “不是不难，是根本不可能。咱们这买卖最怕不是失手，而是留下可供人追查的线索……”

        夏云不晓得赵飞尘这是刻意试探，还是随口一问，不动声色道：“飞云门这种小门派，西川内多如牛毛，咱们办完事就走，没人查得到。一城的蓝玉牌就不同了，能获得的人就那么几个，怎么安排都会留下手脚，所以只能靠我们自己。”

        ……z=z^2+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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