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合作，他的确很温柔
今天是检验两个人合作成果的日子。
为了防止关键时候掉链子，昨天晚上入睡之前，陈安特意把自己负责的部分在脑海中像是走马灯一般过了一遍又一遍。
这天早上，陈安起床之后简单地洗了把脸，准备扎个高马尾就出发，李可来到她的房间探探头：
“洗漱完了是吗，过来化妆。”
干脆利落地撂下这句话之后，李可没理会陈安的抗议，不容置喙地拉着陈安的胳膊拽进了自己的屋子。
面对着占据了李可搬个书桌的化妆品，陈安看傻了眼。
在李可的“恩威并行”之下，陈安不情不愿地上了个淡妆。
“怎么样，手艺还不错吧。”
陈安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满色红润的自己，有些期待自己今天的表现。
“登登登登！你的战衣。”
李可手里是一件雾霾蓝法式连衣裙，样式简单，剪裁大方，就是领口开得略低，让陈安捂着胸口连连sayno。
拗不过李可的软磨硬泡，陈安只得乖乖换上，没觉得自己有多美，只是暗自郁闷自己的行动受限于腰线有诸多不便。
早早地来到教室，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只有henry一人，他站在窗前，微微蹙眉翻看手中的资料，用低沉温柔的嗓音缓慢地重复着莎翁戏剧的台词。
“我借着爱的轻翼飞过园墙，”
他的口中一直重复着前半句话，不知道在琢磨语音还是节奏，听得陈安急不可耐地接上了后半句：
“因为砖石的墙垣无法将爱情阻隔。”
看见他带着笑意转过头，陈安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挑了挑眉，可惜并没学到精髓，她感觉自己的脸在丑陋地抽动。果然，像是wink和挑眉这样初阶的耍帅动作并非一般人能做得漂亮。
被故意耍帅的自己无奈地逗笑了，陈安弯起笑意盈盈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henry一直都知道陈安喜欢简洁素净，认识她的这几天里，她一直扎着同一种样式的高马尾，搭配的衣服也都是便利于活动的t恤衫，衬衫和宽松的裤子，这让她在一群打扮明艳的女孩子中显得过于轻松休闲。
转过头看到换了一身淡蓝色连衣裙并特地上了妆的陈安，henry一时间大脑空白，竟想不起来已经烂熟于心的下一段台词。
然而，另一句台词却在他脑海里回荡：
“在命运之书里，我们紧挨着彼此。”
一改之前的休闲随意风，此刻的陈安沐浴在明亮的阳光之下，皮肤白得发亮。henry这才发现她原来这么清瘦，清晰可见的锁骨和纤细的脚踝让自己没有勇气再看第二眼。
虽然从见到henry的第一眼，陈安便十分肯定，这个男人就算是披着麻袋去时装周都能被星探看中，可是面前穿着深蓝色丝绸衬衫和黑色卡其裤的他，简直就是从t台上刚下场就来上课的男模，又让自己惊艳了一把。
这让陈安庆幸自己今天化了妆也换了衣服，不然，待会和他站在一起的画面更像是白雪公主的王子和小矮人站在一起讲进行讲解。
看着他不知所措的表情，陈安也开始局促起来，起初色眯眯地盯着别人看的勇气在此刻烟消云散，她尴尬得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摆，只能前后摇动表示自己有事可做。
李可好笑地看着笨拙得要命的两个人，突然觉得两个人挺般配。
“很漂亮。”
henry冷不丁的一句话让陈安虎躯一震，只见他抛下这一句话后迅速转身整理手上的资料，却在转身的一刹那让陈安和李可看到了他红红的耳朵。
对流程的时候，李可坐在一旁憋住笑观察着装作若无其事，并且强行让自己镇定的两个人。
陈安能在相识时不修边幅地欣赏帅哥，henry在一开始也能勇敢地直视回去，并且选择坐在陈安身边，可是此刻的两个人像是相亲会上一见钟情的男女，互相回避对方的视线，谁也不敢迈出落拓的第一步。
明明男生的耳朵红得像是炙烤过一般，女生的脸上也出现了持续性绯红，而且两个人小动作不断，不是摸摸鼻子就是扣扣手指头或者在讲义上一本正经地胡乱划线，可是两个人就是没有勇气直视对方，只是偷偷地带着好奇看一眼，发现对方看过来之后迅速地转移视线。
这种气氛让李可突然很感慨，暗恋不就是一个个欲言又止，因为对方小小的改变而心动不已的事情吗。
不需要欲拒还迎，欲擒故从等多余的心理暗示和撩拨技巧，所有的暧昧欢喜和心有所属都在发烫的耳朵和互相躲避的双眸中不证自明。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对过了最后一篇流程后，两个人静静等待教授的指示。
“我很期待anna和henry为我们带来的讲解。”
教授微笑着示意两个人上台。
陈安有些紧张，不停地搓着出汗的双手，感觉胃里有无数只蝴蝶在不停地扑闪着翅膀。
站在她身边的henry看着她紧紧抿住的嘴唇，向着她伸出拳头用口音标准的中文低声鼓劲：
“我相信你，加油。”
他说得很慢，声音也很小，但是陈安听得很清楚，她攥着小小的拳头和他稳稳一碰，轻轻点了点头，选择相信自己的准备和身边的他。
陈安首先把两篇戏剧中的情节简单陈述了一番，接着向大家指明两篇戏剧的中心矛盾和自己的理解，henry接上她的陈述，开始云淡风轻地对莎翁笔下的人物性格进行分析对比，两个人配合得没有任何纰漏。接着，教授针对情节矛盾设置位置的不同和作者这样设置的用意进行了“轮番轰炸”式提问，这让陈安一度以为自己把毕业论文答辩提前了几年。由于陈安和henry提前对好了口径，两个人应付这些问题倒也得心应手。
两个人的回答让教授十分满意，找不到可以攻击的点，索性放松下来询问两个人和本次讲解毫不相关的问题。
“我想听听你们两个人对彼此的评价。”
陈安绞尽脑汁地想措辞，只听见身边的henry缓缓开口：
“一开始我想和她合作是因为我对她本人很感兴趣，我觉得她很有趣，但是交流起来的时候，我在ann的身上看到了思想发展的更多可能性。她的思维很跳脱，反应非常快，有时提出的观点让我很难跟得上，那个时候我在想，我们两个人的合作永远不需要担心灵感会枯竭。”
陈安听着这些走心的彩虹屁，内心无比受用，也明白了他会义无反顾选择和自己合作的原因，本以为他的发言就这么结束了，却听见他继续道说：“最重要的是，和她合作时我非常开心，甚至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henry没有直接看向她，而是一脸坚定温柔地看着观众，却还是让陈安的心跳不争气地迅速加快，她感觉自己已经沉溺在他营造的氛围中了。
陈安对他的评价却十分谨慎地走了“官方程序”，说完之后她莫名地心虚，不敢看henry的眼睛，一边的henry却喜滋滋地听着她的夸赞，暗自得意不已。
“合作愉快。”
下课后，一只骨节分明干净白皙的手摆在陈安面前，陈安犹豫地伸出手，却在下一秒被那只温暖的手坚定地握住。
只一瞬henry便松开了，陈安仰着头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要断了。
他扯过身边的凳子坐下，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和陈安平视，一脸和煦地问她：
“今晚上有时间去酒吧庆祝吗？”
“她有她有。”
李可忙不迭地点头，手指在背后暗戳戳地点来点去暗示陈安。
“啊，有的有的。”看着他满含期待的双眼，陈安不忍心拒绝，再想了想自己最近和他越来越不明朗的关系，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和他谈一谈。
逻辑学教授在三个人的交谈中悠然迈着步子走进教室，只见henry起身上台，和教授简单说了几句后便收拾东西坐到了陈安身边。
陈安顶着四面八方的视线心下疑惑时，henry幽幽开口：
“你不是听不明白吗。”
“所以你就跟教授说要坐在我旁边？”
“不然呢”
henry笑了笑，把陈安迷得七荤八素之后低头专心计算教科书上的算式。
陈安心里五味杂陈，她觉得和henry相识以来，他一直在迁就自己。
喝她喝过的酒、帮她解围、和她谈天说地，的确，这些小事即便是交好的挚友之间也会做，对此，陈安实在没有必要庸人自扰，但是陈安害怕这么下去自己会陷入一段不清不楚，有开头没结尾的感情。
明明一开始，她只是想平平静静地度过交流的这半年，没想到和帅哥的一个对视竟然让自己越陷越深，大有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意的趋势。
手机传来消息震动声。李可发送的消息里有恭喜还有无数张他们刚刚同台讲解的照片，末尾还加上一句：
“安安，这男的太会撩了，我好担心你的单身大业。”
的确，henry的一些言辞和举动让自己怔忪了好久都没从他温柔的泥淖中清醒过来。
考虑到这般优质的男生说不定已经名草有主，，陈安被自己“可能会成为小三”然后“被原配追打”的想法吓到了，更决定要和他理清两个人只见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
毕竟，对于感情这种脆弱的事情，有时候人为的干预还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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